全國各地出土的秦漢以前醫(yī)藥文化資源(續(xù)二)

關鍵詞：秦漢以前 出土文物 醫(yī)學文獻 西北 華中 華東 醫(yī)藥器物

（接上期）

5甘肅省敦煌縣馬圈灣

在甘肅省敦煌市地區(qū)出土的漢代簡牘自從20世紀初首次由英人斯坦因發(fā)現(xiàn)后，迄1988年為止先后又有國內外赴該地的考察團陸續(xù)進行發(fā)掘達八次之多。其中只有在1979年6月甘肅省文物工作隊（即現(xiàn)在的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于敦煌市西北的馬圈灣發(fā)掘的漢代簡牘為數(shù)最多，共1217枚。這是相當在敦煌發(fā)掘漢簡史上的第五次，其結果發(fā)表在1991年該所編寫的《敦煌漢簡》一書中。在這次出土漢簡中發(fā)現(xiàn)了少量有關醫(yī)藥資料。這也是在敦煌第二次發(fā)現(xiàn)的醫(yī)藥漢簡。又可分為以下三類。

5.1藥方簡牘

屬于藥方的簡牘有以下5枚。即：

“×× ××× 六×白櫝帶二扣××××××姜一半水銀二斤當歸半夏黃芩蜀椒（原作“膠”《敦煌漢簡》釋為“署”，非）……× 十分白 石十分

……良母治（原釋文作“脂”，核對原文為“治”）取善者，一兩李實（“石”）十分人參十分，取善者”

（以上是563號牘的正面，即“563A”）

“……府元二斤地榆根××……”（此是563號牘背面，即“563B”）

按，將以上釋文對照圖版，由于字跡相當模糊，故對于上面的“白櫝帶”、“良母”及“×”之類的藥尚未能識出究屬何物，但此牘文字所記藥物及其書寫規(guī)格均應屬醫(yī)方之列。

其次，此方中的“”，是一種昆蟲類藥。在《神農本草經(jīng)》中有木 及蜚 二種，均列為中品，此處不知指那一種?！笆窠贰钡脑譃椤澳z”，系通假。此藥為木部藥，在《神農本草經(jīng)》中也列為中品?！鞍?石”在《神農本草經(jīng)》中稱為“石”，其后在《名醫(yī)別錄》中始記為：“一名白 石”?！袄顚崱钡摹皩崱弊衷鳌笆?，也屬通假。《神農本草經(jīng)》無此藥，但在《名醫(yī)別錄》果部中品“李核仁（人）”條的副品項下始列出“（李）實”的藥名。

復次，上面這個醫(yī)方中的水銀（《本經(jīng)》上品）和白 石都是藥力峻猛的烈性藥。而且水銀的藥量用到二斤，顯然不是一般的內服藥方。似有外用醫(yī)方的可能，但方中的主治文全脫，故尚無實用價值?！?/p>

“黍米一石……”（574）

按，黍米為《名醫(yī)別錄》米谷部的中品藥。此處的劑量為“一石”。當系作為藥料用途，但非具體醫(yī)方。

“……白草各一分，皆治……”（1060）

按，此方中的“白”字，因字跡不夠清楚，疑為“甘”字之訛。即在“甘草”一藥之上還脫其他藥物，“皆冶”即共同研末之義。

“……×分攝（?）水取桔梗、龜（原作“黽”）板、芍藥各二分，海 （?）、黃芩……”（1177）

按，龜板，《神農本草經(jīng)》名龜甲，列入上品，為蟲魚部藥。

5.2記有醫(yī)藥、疾病的漢簡

這類漢簡數(shù)量很少。由于多缺文，意義均不甚明了。如：

“……九人病……定作卅人實××××××五人……”（810）

“××五鳳三年（西漢宣帝年號，即公元前55年）十二月庚戍病胸“（匈）”滿、頭痛（“”），××……”（1026）

“……致醫(yī)藥所欲，聞命，幸甚、幸甚，……”（1138）

“××病”（1149）

5.3法醫(yī)或獸醫(yī)檢驗漢簡

這兩類漢簡數(shù)量也不多，但有兩枚漢簡所舉案例都較為典型，其中屬于法醫(yī)檢驗的一枚原文即：

“助茂秉刃傷大君頭一所，男庶人吉助茂縛秉元夫與吉共殺，秉并使從兄梁殺秉子小男毋，砍殺秉妻?！保?22）

屬于獸醫(yī)檢驗的一枚漢簡原文即：

“神爵二年（漢宣帝年號，相當公元前60年）癸卯朔乙丑，懸泉廄佐廣德敢言之。爰書：廄御千乘里畸利謹告曰：所保（葆）養(yǎng)傳馬一匹，騅壯，左剽，入坐肥，齒二歲，高三尺一寸，×頭×柱送日逐王乘至冥安，病死。即與御張乃始泠定 診馬死。身完，毋兵刃木索跡，病死審，證之。它如爰書。敢言之?！保?301）

華中地區(qū)出土的古醫(yī)藥文獻

1湖南省長沙市馬王堆

1973年12月在湖南省長沙市馬王堆的三號漢墓中出土了大量帛書和少量簡書。該墓葬的下限為公元前168年，即漢文帝前元十二年，這批簡帛古籍經(jīng)馬王堆帛書整理小組的整理除了古本《周易》、《老子》以及其他若干古佚文史書籍外，僅醫(yī)學方技古籍就有14種，以及其中的一種別本?？梢员孀R出的字數(shù)約兩萬三千余字，占全部出土簡帛的約1／6。這些醫(yī)學方技古籍原缺書名及撰者，經(jīng)帛書整理小組據(jù)原書主題文字分別擬定了書名。其中抄錄在帛書上的有10種醫(yī)籍和1種醫(yī)籍別本，系全抄在5張帛上。根據(jù)其抄寫的先后

次序，分別是：

帛甲——《足臂十一脈灸經(jīng)》、《陰陽十一脈灸經(jīng)》（甲本）、《脈法》（甲本。按，此書乙本系其后于張家山出土發(fā)現(xiàn)的簡書）、《五十二病方》（包括其卷末佚文）。

帛乙——《卻谷食氣》、《陰陽十一脈灸經(jīng)》（乙本。按，此書尚有丙本，即張家山出土的簡書）、《導引圖》（按，此書原為彩繪，原圖共有44幅小圖的帛畫）。

帛丙——《養(yǎng)生方》。

帛丁——《雜療方》。

帛戊——《胎產(chǎn)書》。

抄錄于兩束竹簡及少量木簡上的有4種醫(yī)籍。但出土后原卷散亂。現(xiàn)存竹簡約200枚。根據(jù)其抄寫的先后次序，分別是：

卷甲——《十問》、《合陰陽》（以上均收抄于竹簡）。

卷乙——《雜禁方》（包括其卷末佚文）、《天下至道談》（按，此卷僅其前部有10枚木簡，其后大部分均為竹簡）。

由于本人系當時馬王堆帛書整理小組的成員之一，始終參加了此項工作，并與李學勤、周世榮先生合作撰寫了《馬王堆漢墓醫(yī)書·肆》，及《馬王堆漢墓帛畫——導引圖》二書（均1975年文物出版社出版），本人又著有《馬王堆古醫(yī)書考釋》一書（1992年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及多篇專題論文，故在這里不擬詳細介紹。僅將這14種古醫(yī)籍的內容特點簡述如下。

1.1帛書醫(yī)籍

（1）《足臂十一脈灸經(jīng)》——現(xiàn)存文字大部分完整。全書分為“足”（代表下肢）與“臂”兩篇。足篇又分足太陽脈、足少陽脈、足陽明脈、足少陰脈、足太陰脈、足厥陰脈6節(jié)及死與不死候1節(jié)。臂篇又分臂太陰脈、臂少陰脈、臂太陽脈、臂少陽脈、臂陽明脈5節(jié)。以上11脈均分別記述其循行徑路及其相應病癥的灸法治療。

（2）《陰陽十一脈灸經(jīng)》——此書在馬王堆出土醫(yī)籍中有甲、乙兩種寫本，前者現(xiàn)存583字，后者現(xiàn)存793字?？上嗷浹a基本完整。全書分為“陽”（代表陽經(jīng)經(jīng)脈）與“陰”（代表陰經(jīng)經(jīng)脈）兩篇。陽篇又分足巨（太）陽脈、足少陽脈、足陽明脈、肩脈（相當臂［或“手”］太陽脈、耳脈（相當臂［或“手”］少陽脈、齒脈（相當臂［或“手”］陽明脈。陰篇又分足巨（太）陰脈、足少陰脈、足厥陰脈、臂巨陰（相當手太陰）脈、臂少陰（相當手少陰）脈。以上11脈均分別論述其循行徑路及與該脈相應的兩大類病癥（即“是動病”與“所生（原作“產(chǎn)”，系“生”字之通假）病”的灸法治療。

此書與上書的經(jīng)脈數(shù)目相同，但所記經(jīng)脈的先后次序不同，而在循行徑路及主病方面也較上書更為詳博。

（3）《脈法》（甲本）——現(xiàn)存缺文較多，但可用張家山出土的乙本互補，使內容基本完整。書中論述了人體中的氣在經(jīng)脈中的傳導、用砭石和灸法治療疾病以及根據(jù)脈搏診察疾病的方法等。

（4）《陰陽脈死候》（甲本）——此書也有較多缺文，可利用張家山出土的本書乙本予以彌補。書中論述了在人體三陰脈與三陽脈的死亡癥候及其病機。

（5）《五十二病方》——此書是在馬王堆出土醫(yī)書中文字最多，保存內容較完整的既知我國最古的一種醫(yī)方書。全書有52篇，卷首有目錄，每篇記述一種疾病的治療方法。其中涉及內、外、兒、婦、眼各科病癥。卷末另附有若干殘缺不完的醫(yī)方佚方，但均含義欠詳。

（6）《卻谷食氣》——此書文字不多，也有若干缺文。內容是采取不吃谷類食物而改用替代品的“卻谷”方式，和呼吸有益于人的氣體，所謂“食氣”的方式相結合進行養(yǎng)生的著作。

（7）《導引圖》——這是一種在帛上彩繪的導引練功圖式，原圖又有44小圖，分為上下4層排列，每個小圖之側分別題有2～6字的導引法名稱，但也有若干圖形及其名稱已有殘缺。

（8）《養(yǎng)生方》——此書共有32篇，卷首有目錄。但全書缺損較多。內容記述了可供養(yǎng)生的補養(yǎng)藥方，以及個別病癥的藥方。書末附有婦女外陰部位名稱的殘圖。

（9）《雜療方》——此書為古佚醫(yī)方書的一種，但已殘損近半。內容主要有補益藥方、臨床埋胞衣法，以及治療蟲、蛇螫咬方等。

（10）《胎產(chǎn)方》——此書基本保存完整。內容主要是有關婦女胎產(chǎn)的方技書。全帛的外觀呈方形。其上半部的右方繪有兩幅根據(jù)胎兒出生日期進行占卜命運的人形圖。左方繪有選擇埋葬胎兒胞衣的方位圖。帛的下半部為文字部分，記有十月胚胎形成，產(chǎn)母調攝及20余首醫(yī)方。

1.2簡書醫(yī)籍及方技書

這類醫(yī)籍有《十問》、《合陰陽》及《天下至道談》三種，純方技書有《雜禁方》一種。

（1）《十問》——此書基本保存完整。全書分為10篇。各篇分別以古人問答形式編寫。計有：黃帝問天師，黃帝問大成，黃帝問曹敖，黃帝問容成，堯問舜，王子巧父問彭祖，帝盤庚問耆老，禹問師癸，文摯問齊威王，王期問秦昭王等。內容主要論述房中養(yǎng)生，以及呼吸、服食諸法。

（2）《合陰陽》——此書內容完整。內容系論述房中法的專書。全書共分9條。分別記述房事活動的準備、進程以及有關房事養(yǎng)生的意義等。

（3）《天下至道談》——此書內容完整。書名系原書標題。全書共分27條。內容也是房中類的一種專書。

（4）《雜禁方》——此書基本保存完整。書中共有11則條文。卷末又附有佚文2條。每條均記以方士進行厭禁消災求福之法，全與醫(yī)藥學無涉。

2湖北省云夢縣睡虎地

1975年我國考古工作者在湖北省云夢縣睡虎地發(fā)掘了秦代墓葬12座，其中在11號秦墓里出土了一千一百余支竹簡。經(jīng)過專家整理共有10種有關秦代法律方面的著作。在這10種秦簡著作中有關法律檢驗的內容主要見于《封診式》、《法律答問》和《秦律十八種》三書中。根據(jù)法律檢驗的不同重點，又可大別為死亡檢驗，疾病檢驗和獸醫(yī)檢驗三類。現(xiàn)分別歸納如下。

2.1死亡的法醫(yī)檢驗

在秦簡《封診式》里，記載了法醫(yī)檢驗的四類案例。

（1）縊死——《封診式》稱為“經(jīng)死”。所舉出的案例除提到對報案人及死者家屬的訊問調查外，特別對縊死者丙某的死亡現(xiàn)場勘查及尸體檢驗結果作了詳細地記述。其結果是：

“丙尸懸（“縣”）其室東內中北壁（“癖”）權，南向（“鄉(xiāng)”）。以 索（即麻繩）大如大指，旋通系頸，旋終在項，索上終權，再周結索，余末袤二尺。頭上去權二尺，足不傅地二寸，頭背傅壁（“”），舌出齊唇吻，下遺屎溺，污兩腳（“”）。解索，其口鼻出氣喟（“渭”）然，索跡椒郁，不周項二寸，它度無兵刃木索跡。權大一圍，袤三尺，西去堪二尺?？吧峡傻澜K索，地堅不可知（“智”）人跡。索袤丈。衣絡禪襦 各一，踐×。即令甲、女載丙尸詣廷。診必先謹視其跡，當獨抵死所，即視索終。終所倘（“黨”）有通跡，乃視舌出不出，頭足去終所及地各幾何（“可”），遺屎溺不也?乃解索，視口鼻渭然不也?乃視索跡椒郁之狀。道索終所試脫頭，能脫，乃×其衣，盡視其身，頭發(fā)中及篡。舌不出，口鼻不渭然，索跡不郁，索終急不能脫，×死難審也。即（“節(jié)”）死久，口鼻或不能渭然者。自殺必先有故。問其同居，以答（“合”）其故”。

可見，這是一例典型的自殺案例，其死前必有一定原因，故還要審問其鄰居。

（2）斫死——《封診式》秦簡中稱為“賊死”。系屬于他殺的性質。在案例中舉出了一個用銳利的斧頭殺人的法醫(yī)檢驗記錄。即：

“（上略）令史某爰書：與牢隸臣某及甲診，男子尸在某室南首、正偃。某頭左角刃 一所，背二所，皆縱頭背，袤各四寸，相，廣各一寸，皆 中類斧。腦角、（“出”）皆血出，被（“”）頭背及地，皆不可為廣袤。它完。衣布禪、各一。其 背（“北”）直 者，以刃決（“”）二所，應。背及中衽污血。男子西有漆秦綦履一兩，去男子其一奇六步，一十步，以履履男子，利焉。地堅，不可知（“智”）賊跡。男子丁狀，（“析”）色，長七尺一寸，發(fā)長二尺。其腹有久故瘢二所。男子尸（“死”）所到某亭百步，到某里士伍（“五”）丙田舍二百步。（下略）

（3）殺死——在《封診式》中的“奪首”一節(jié)也是屬于他殺范圍?！皧Z首”首先記述了在某次戰(zhàn)役之后兩個士兵為了相互爭功而搶奪從敵軍割下的一具首級。結果其中的士兵丁被士兵丙用劍刺傷，因而對敵軍首級及丁的受傷情況作了法醫(yī)檢驗。

其次又記述了另一起士兵甲與士兵丙為爭報同一敵軍首級屬于自己所斬。因而通過法醫(yī)檢驗，由于證據(jù)不足，作出了尚不能認定該首級是甲或丙所斬的論斷。這里就不再引錄其原文。

（4）暴力性流產(chǎn)——在《封診式》中稱為“出子”。所舉的案例是妊娠六個月的甲女因和丙女相互毆打，而被摔倒在地。甲女經(jīng)人搶救回家后，開始腹痛，夜間即流產(chǎn)。次日甲女遂將胎兒尸體送官控告丙女。經(jīng)過官方傳丙女及甲女丈夫審訊并調查甲女的住所以外，并利用法醫(yī)學的手段對于胎尸及產(chǎn)母陰部分別作了如下的檢驗。

“令令史某、隸臣某診甲所詣子，己前以布巾裹，如 （“”）血狀，大如手（指胎尸大?。豢芍ā爸恰保┳?。即置盎水中搖（“”）之。血子也。其頭、身、臂、手指、股以下到足，足指類人。而不可（“智”）目、耳、鼻、男、女。出水中又 血狀。”

其一式曰：令隸妾數(shù)字者（指多次生子的婦人）某某診甲。皆言甲前旁有干血，今尚血出而少，非朔事也（非月經(jīng)出血）。某嘗（“賞”）懷子而變，其前及血出如甲×（將甲女出血情況與另一孕婦流產(chǎn)時情況對照，完全相符。也即進一步證明甲女確系流產(chǎn)）。

2.2疾病的法醫(yī)檢驗

（1）麻風病的檢驗——在《封診式》的癘（“厲”）一節(jié)中記述了某人丙被人控告患有麻風病，經(jīng)官府一方面聽取了丙患病的自述，另一方面又派醫(yī)生丁通過檢驗，得出確實患麻風病的診斷。即：

（上略）訊丙。辭曰（以下是丙的自述）：“以三歲時病。眉（“麋”）脫（“突”），不可知（“智”）其何（“可”）病，毋它坐。”令醫(yī)丁診之。丁言曰（以下是醫(yī)生丁的法醫(yī)檢驗結果）：“丙無（毋）眉（“麋”），艮本絕（即鼻梁斷），鼻腔壞（鼻部塌陷）。刺其鼻，不嚏（“”），肘，膝、×××到兩足下 （“奇”。即步行困難），潰一所（有一處皮下潰瘍）。其手無 （上肢部汗毛脫落）。令號（“”），其音氣敗（讓患者呼喊，他的聲音嘶?。?。癘也?！?/p>

（2）全身病的檢驗——在《封診式》的“告臣”一節(jié)中所舉出的案例是一宗在買賣奴隸（家奴）丙之前要經(jīng)過醫(yī)生（即案例中的“令史某”）診查其身體健康無病后方始成交的記述。文中雖未談到診查的具體內容，但其性質也是法醫(yī)檢驗的一種。

2.3獸醫(yī)檢驗

在《秦律十八種》的“苑律”中明確規(guī)定了秦朝時期凡是飼養(yǎng)放牧官家的馬、牛的人，遇到馬和牛死亡時，必須立即向馬、牛死亡時所屬的縣衙呈報。由縣衙進行檢驗后將這種死亡的馬、牛尸體上繳。如果不及時辦理而致馬牛尸體腐爛者，應按照尚未腐爛時的價格賠償。茲錄其原文如下：

“將牧公馬、牛，馬［牛］死者，亟謁死所縣。縣亟診而入之。其入之其弗亟而令敗者，令以其未敗值（“直”）償（“賞”）之”。

2.4麻風病的醫(yī)政管理

麻風病是一種烈性傳染病。從《法律答問》所記載的秦朝法令中可以看出一般患麻風病的人均由國家收容到具有傳染病院性質與外界隔離的專門醫(yī)療場所，也即稱之為“癘所”（或“癘遷所”）的機構中去。如果麻風病人同時又犯罪者，在秦律中定以死刑。

至于某些犯有罪行的人包括當時被修筑長城勞役的（所謂“城旦”），和為宗廟服役的（所謂“鬼薪”）苦工，如果一旦患有麻風病，當然也要送到“癘遷所”里，甚至同樣處以死刑。茲錄其原文如下：

“癘者有罪，定殺。定殺何（“可”）如?生定殺水中之謂也?；蛟簧?，生理之異事也。

甲有完城旦罪，未斷（尚未判決），今甲癘。問甲何以論?”當遷（“”）癘所處之。或曰當遷迂所定殺。

城旦、鬼薪癘；何（“可”）論?當迂癘遷所。”（未完待續(xù)）

中國中醫(yī)研究院中國醫(yī)史文獻研究所（北京，100700） 馬繼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