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集注》 氣穴論篇第五十八

黃帝問曰。余聞氣穴三百六十五以應一歲。未知其所。愿卒聞之。岐伯稽首再拜對曰。窘乎哉問也。其非圣帝。孰能窮其道焉。因請溢意。盡言其處。（穴乃氣之所注。故曰氣穴。而不論及于經(jīng)脈也。所、謂氣穴所在之處。卒、盡也。

針經(jīng)曰。天至高。不可度。地至廣。不可量。夫人生于天地之間。六合之內(nèi)。此天之高。地之廣也。非人力之所能度量而至也。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視之。其臟之堅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脈之長短。血之清濁。氣之多少。非圣者孰能窮其道。是以岐伯稽首再拜曰。窘乎哉問也。莫仲超曰。知血氣之生始。

經(jīng)脈之貫通。乃醫(yī)學之根本。學人當于諸刺論中求之。）帝捧手逡巡而卻曰。夫子之開余道也。目未見其處。耳未聞其數(shù)。

而目以明。耳以聰矣。（逡巡、退讓貌。未睹未聞。而耳聰目明者。神志會通也。）岐伯曰。此所謂圣人易語。良馬易御也。帝曰。余非圣人之易語也。世言真數(shù)開人意。今余所訪問者真數(shù)。發(fā)蒙解惑。未足以論也。然余愿聞夫子溢志盡言其處。令解其意。請藏之金匱。不敢復出。（真數(shù)者。脈絡之穴數(shù)。藏之金匱者。謂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乃金匱之真言。上帝之所貴也。）岐伯再拜而起曰。臣請言之。背與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與十椎及上紀。上紀者。胃脘也。下紀者。關元也。（心、謂心胸也。夫背為陽。胸腹為陰。督脈循于背?？偠揭簧碇?。任脈循于腹。統(tǒng)任一身之陰?？亍⒁?。背與心相控而痛者。陰陽相引而為痛也。此先論陰陽二氣?？倢偃味街?。而后論臟腑陰陽之氣。各有所注之穴焉。天突在結喉下中央。乃陰維任脈之會。十椎在大椎下第七椎。乃督脈至陽之穴。督脈陽維之會也。蓋大椎上尚有三椎?？倲?shù)之為十椎也。胃脘、中脘也。中脘者。胃之募也。王冰曰。手太陽少陽足陽明三脈所生。脈氣所發(fā)也。關元在臍下三寸。足三陰任脈之會。此四穴者。乃陰陽氣之交會也。張兆璜曰。先以胸背分陰陽。后以上下分陰陽。）背胸邪系陰陽左右如此。其病前后痛澀。胸脅痛而不得息。不得臥。上氣短氣偏痛。（此釋上文而言背胸之邪。系于陰陽。引及于左右。偏痛亦如此。蓋左為陽而右為陰也。其病前后痛澀者。背胸邪系陰陽也。胸脈痛者。其脈絡胸脅。故左右如此也。

不得息。不得臥。上氣短氣者。督脈上貫心膈入喉。任脈入膻中上喉嚨也。偏痛者。其脈斜出尻絡脅。上肩而斜下也。）脈滿起斜出尻。脈絡胸脅支心貫膈。上肩加天突。斜下肩交十椎下。（此言陰陽系邪。胸背相引。由任督之相交。任督之合。又由督之大絡。而交通于任脈也。督之大絡。名曰長強。挾脊上項。散頭上。下當肩胛左右。別走太陽。入貫膂。所謂大絡者。若江河之外。別有江河。經(jīng)脈滿則轉溢于大絡。故督脈滿則斜出于尻脈。蓋督脈之別。斜出于尻。絡胸脅也。其絡支心貫膈。上肩胛而與任脈交會于天突。復斜下肩而與督脈交合于十椎下間。故胸背相控而痛。

所治在天突與十椎間者。乃大絡之通會處也。張兆璜曰。陽常有余而陰常不足。故不曰交。而曰加者。謂陽加于陰。有陽施陰受之義也。）臟俞五十穴。（臟謂五臟。俞、經(jīng)俞之穴也。臟各有五。五五二十有五。左右合之。共五十穴也。

五者。井滎俞經(jīng)合。所出為井。俱在手足趾上。離爪甲一韭許。所入為合。皆在手足之肘膝間。而不過肘膝。五臟六腑皆然。肝之井曰大敦。滎曰行間。俞曰太沖。經(jīng)曰中封。合曰曲泉。心之井曰少沖。滎曰少府。俞曰神門。經(jīng)曰靈道。合曰少海。脾之井曰隱白。營曰大都。俞曰太白。經(jīng)曰商邱。合曰陰陵泉。肺之井曰少商。滎曰魚際。俞曰太淵。

經(jīng)曰經(jīng)俞。合曰尺澤。腎之井曰涌泉。滎曰然谷。俞曰太溪。經(jīng)曰復溜。合曰陰谷。此五臟之五俞。出于井木。溜于滎火。注于俞土。行于經(jīng)金。入于合水也。）腑俞七十二穴。（六腑各有六。六六三十六穴。左右合之。共七十二穴。亦皆出于手足之指端。入于肘膝之合穴。六者。井滎俞經(jīng)原合也。膽之井曰竅陰。滎曰俠溪。俞曰臨泣。原曰丘墟。經(jīng)曰陽輔。合曰陽陵泉。胃之井曰厲兌。滎曰內(nèi)庭。俞曰陷谷。原曰沖陽。經(jīng)曰解溪。合曰三里。大腸之井曰商陽。

滎曰二間。俞曰三間。原曰合谷。經(jīng)曰陽溪。合曰曲池。小腸之井曰少澤。滎曰前谷。俞曰后溪。原曰腕骨。經(jīng)曰陽谷。

合曰少海。三焦之井曰關沖。滎曰液門。俞曰中渚。原曰陽池。經(jīng)曰支溝。合曰天井。膀胱之井曰至陰。滎曰通谷。

俞曰束骨。原曰京骨。經(jīng)曰昆侖。合曰委中。此六腑之俞。出于井金。溜于滎水。注于俞木。行于原經(jīng)火。入于合土。

蓋天為陽。地為陰。腑為陽。臟為陰。故臟合地之五行。腑合天之六氣。六氣之中有二火。是以多原穴也。原者。謂火之原。生于陰中之少陽也。張兆璜曰。臟氣出于井木。腑氣出于井金。蓋春夏者。天之陰陽也。秋冬者。地之陰陽也。臟始于天之春木。而終于冬令之水。腑始于地之秋金。而復交于春夏。此皆臟腑陰陽更互之妙用。故曰。天有陰陽。

地亦有陰陽。木火土金水。地之陰陽也。生長化收藏下應之。故陽中有陰。陰中有陽。夫生長化收藏。在天四時之氣也。

而五臟五行應之。故曰。陽中有陰。陰中有陽。）熱俞五十九穴。（頭上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穴。大杼膺俞缺盆背俞各二。共八穴。氣街三里巨虛上下廉各二。共八穴。云門骨委中髓空各二。共八穴。五臟俞旁各五。計十穴。通共計五十九穴。）水俞五十七穴。（尻上五行行五。五五共二十五穴。伏兔上各二行行五。五四共二十穴。踝上各一行行六。

計十二穴。通共五十七穴。以上一百十六穴。詳水熱穴論。）頭上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穴。（此節(jié)熱俞內(nèi)穴。重言之者。

謂熱俞即是氣穴?？梢匀??？梢詾a熱。亦可使熱邪隨氣而泄。故下文曰熱俞在氣穴。）中KT兩旁各五。凡十穴。（KT膂同。在脊骨兩旁。各開一寸五分。足太陽膀胱經(jīng)之五臟俞也。肺俞在三椎間。心俞在五椎間。肝俞在九椎間。脾俞在十一椎間。腎俞在十四椎間。）大椎上兩旁各一。凡二穴。（大椎兩旁。足太陽膀胱經(jīng)之大杼穴也。脊骨之高起曰椎。

大椎上者。謂大椎高起間之兩旁。非椎之上節(jié)也。王氏誤認為椎之上節(jié)。故云。甲乙經(jīng)脈流注孔穴圖經(jīng)并不載。未詳何俞。王芳侯曰。兩旁各一凡此五字。為首節(jié)之總綱。故以后不言此五字者。以每節(jié)咸準此也。）目瞳子浮白二穴。（瞳子在目銳。浮白穴在耳后發(fā)際內(nèi)一寸。左右各一。凡四穴。俱屬足少陽膽經(jīng)。）兩髀厭分中二穴。（謂髀樞中環(huán)跳穴也。

屬足少陽膽經(jīng)。）犢鼻二穴。（犢鼻穴在膝髕下骨上。俠解大筋陷中。屬足陽明胃經(jīng)。）耳中多所聞二穴。（一名聽宮。

在耳中珠子。大如赤小豆。屬手太陽小腸經(jīng)。）眉本二穴。（攢竹穴在眉間陷中。屬足太陽膀胱經(jīng)。）完骨二穴。（完骨穴在耳后入發(fā)際四分。屬足少陽膽經(jīng)。）項中央一穴。（風府穴在項后入發(fā)際一寸。大筋內(nèi)宛宛中。督脈陽維之會。疾言其肉立起。言休其肉立下。）枕骨二穴。（枕骨穴。一名竅陰穴。在完骨上。枕骨下。動搖有空。屬足少陽膽經(jīng)。）上關二穴。

（一名客主人。在耳前起骨上廉。開口有空。張口取之乃得。屬足少陽膽經(jīng)。）大迎二穴。（大迎穴在曲頷前一寸三分。

骨陷中動脈。屬足陽明胃經(jīng)。）下關二穴。（下關穴在上關下。耳前動脈下廉。合口有空。開口則閉。閉口有穴。屬足陽明胃經(jīng)。）天柱二穴。（天柱穴在俠項后發(fā)際大筋外廉陷中。屬足太陽膀胱經(jīng)。）巨虛上下廉四穴。（巨虛上廉在三里下三寸。舉足取之。巨虛下廉在上廉下三寸。蹲地舉足取之。左右共四穴。共屬足陽明胃經(jīng)。）曲牙二穴。（即頰車穴。一名機關。在耳下曲頰端近前陷中。開口有空。屬足陽明胃經(jīng)。）天突一穴。（天突穴在結喉下四寸宛宛中。屬任脈。）天府二穴。（天府穴在腋下三寸。臂內(nèi)動脈陷中。屬手太陰肺經(jīng)。）天牖二穴。（天牖穴在頸筋間。缺盆上。天容后。天柱前。

完骨下。發(fā)際上。屬手少陽三焦經(jīng)。）扶突二穴。（扶突穴在頸大筋間下一寸。人迎后一寸半。仰而取之。屬手陽明大腸經(jīng)。）天窗二穴。（一名窗籠。在頸大筋間前。曲頰下。扶突后。應手陷中。屬手太陽小腸經(jīng)。）肩解二穴。（即肩井穴。

在肩上陷中。缺盆上。大骨前一寸半。以三指按取。當中指下陷中。屬足少陽膽經(jīng)。）關元一穴。（在臍下三寸。屬任脈。）委陽二穴。（委陽穴在承扶下一寸六分。屈身取之。屬足太陽膀胱經(jīng)。）肩貞二穴。（肩貞穴在曲胛下。兩骨解間。肩后陷者中。屬手太陽小腸經(jīng)。）喑門一穴。（一名門。又名舌厭。在項后風府后一寸。入發(fā)際五分。項中央宛宛中。入系舌本。督脈陽維之會。）齊一穴。（臍中有神闕穴。一名氣舍。當臍中央。禁刺。屬任脈。）胸俞十二穴。（謂足少陰腎經(jīng)之俞府、中、神藏、靈墟、神封。步廊。左右共十二穴。各開中行二寸。俞府在巨骨下。璇璣旁二寸陷中。下五穴。

遞相下。同身寸一寸六分陷者中。）背俞二穴。（謂膈俞穴。在大椎下第七椎間。各開中行一寸五分。）膺俞十二穴。（胸之兩旁曰膺。膺俞者。謂手太陰之云門、中府。足太陰之周榮、胸鄉(xiāng)、天溪、食竇。左右共十二穴。云門在巨骨下。俠氣戶旁二寸陷中。去胸中任脈兩旁橫開各六寸。動脈應手。中府下云門一寸。余五穴遞相下。同身寸之一寸六分陷者中。）分肉二穴。（一名陽輔穴。在足外踝上四寸。輔骨前絕骨之端。屬足少陽膽經(jīng)。）踝上橫二穴。（踝葉瓦去聲謂內(nèi)踝上之交信穴。去內(nèi)踝上二寸。少陰前。太陰后。筋骨間。陰蹺之。屬足少陰腎經(jīng)。外踝上跗陽穴。去外踝上二寸。太陽前。

少陽后。筋骨間陽蹺之。屬足太陽膀胱經(jīng)。左右共四穴。）陰陽蹺四穴。（陰蹺穴在足內(nèi)踝下。是謂照海。陰蹺脈之所生。陽蹺在足外踝下五分。是謂申脈。陽蹺脈之所生。愚按脈度一十六丈二尺。內(nèi)兼任督蹺脈。故氣穴亦如之。蓋穴者。

脈氣之所注也。）水俞在諸分。熱俞在氣穴。寒熱俞在兩骸厭中二穴。（此言寒熱之邪。皆從氣分而出。夫百病之始生也。

皆生于風雨寒暑。風暑、天之陽熱。雨水、地之陰寒。感天地之寒熱。病吾身之陰陽。是氣分之邪。當從氣分而出。故名之曰氣穴論。謂以上三百六十五穴。以應周天之氣數(shù)。所以取氣。所以瀉邪者也。諸分者。大小分肉之間。皮膚肌腠之氣分也。氣穴者。榮衛(wèi)血氣之所注也。膝解為骸。兩骸厭中二穴。謂足少陽之陽陵泉也。夫十一臟腑之氣。皆取決于膽。謂少陽主初生之氣也。故寒熱獨取于兩骸厭中者。謂在臟在腑。其寒其熱之邪。皆從少陽之氣以升散。故邪氣臟腑病形篇曰。其寒熱者。取陽陵泉。）大禁二十五。在天府下五寸。（此言有大禁之穴。在天府下五寸。乃手陽明大腸經(jīng)之五里穴也。靈樞本輸篇曰。尺動脈在五里。五之禁也。玉版論曰。迎之五里。中道而止。五至而已。五往而臟之氣盡矣。故五五二十五而竭其輸矣。五往、五刺也。謂五臟各有五俞。五俞五刺。五五二十五刺。則五臟之氣盡矣。故曰大禁二十五。謂禁二十五刺也。此言三百六十五穴之血氣。由五臟大絡之所注也。）凡三百六十五穴。針之所由行也。（自天突、十椎、上紀、關元至厭中二穴。共計三百六十四穴。然內(nèi)多重復。想有簡脫。故不全耳。）帝曰。余已知氣穴之處。

游針之居。愿聞孫絡溪谷。亦有所應乎。（居、止也。謂針所止之處也。游針者。謂得針之道。而以神遇之。若游刃然。

恢恢乎有余地矣。脈度篇曰。經(jīng)脈為里。支而橫者為格。絡之別者為孫。盛而血者。疾誅之。盛者瀉之。）岐伯曰。孫絡三百六十五穴會。亦以應一歲。以溢奇邪。以通榮衛(wèi)。（孫絡亦有三百六十五穴。以應一歲之氣。孫絡滿則流溢于大絡。

而生奇病。蓋大絡之血氣。外出于皮膚。而與孫絡相遇。是以脈外之衛(wèi)。脈內(nèi)之榮。相交通于孫絡皮膚之間。）榮衛(wèi)稽留。

衛(wèi)散榮溢。氣竭血著。外為發(fā)熱。內(nèi)為少氣。疾瀉無怠。以通榮衛(wèi)。見而瀉之。無問所會。（孫絡外通于皮膚。內(nèi)連于經(jīng)脈。以通榮衛(wèi)者也。故邪客之。則榮衛(wèi)稽留。榮衛(wèi)不能相將而行。則氣竭而血著矣。邪氣在外。則為發(fā)熱。正氣稽留。

內(nèi)為少氣。當疾瀉無怠。以通榮衛(wèi)。見其血留色變之處。即刺泄之。無問其穴會之所在也。王芳侯曰。按脈度篇云。盛而血者。疾誅之。盛者瀉之。虛者引藥以補之。是病在絡脈者。止用針瀉而不補。故不必論其穴會也。）帝曰。善。愿聞溪谷之會也。岐伯曰。肉之大會為谷。肉之小會為溪。肉分之間。溪谷之會。以行榮衛(wèi)。以會大氣。（此言肌腠之間。

亦所以行榮衛(wèi)者也。夫肉有大分小分。大分者。如股肱之肉。各有界畔。小分者。肌肉之內(nèi)。皆有紋理。然理路雖分。

而交相會合。是大分處即是大會處。小分處即是小會處也。分會之間。以行榮衛(wèi)之氣。故名之曰溪谷。易曰山澤通氣。

如山澤之氣。從溪谷以相通。大氣。宗氣也。愚按榮氣生于中焦水谷之精。流溢于脈中。布散于脈外。專精者。行于經(jīng)隧。經(jīng)隧者。胃之大絡。與五臟六腑之大絡也。是榮氣之有行于脈中。有行于脈外。有同宗氣出于胃之經(jīng)隧。注于臟腑之大絡。而出于肌腠之間。三者之氣。交相會合。故曰以行榮衛(wèi)。以會大氣。是以上節(jié)論脈中之榮氣。與衛(wèi)氣交通于孫絡之間。此論布散之榮氣。與衛(wèi)氣宗氣。大會于分肉之外。是衛(wèi)氣之通于脈中。而榮氣之行于脈外者也。王芳侯曰。皮膚有血。當知脈外有榮。衛(wèi)氣先行皮膚。先充絡脈。是脈中之有衛(wèi)。故曰。脈榮榮如蜘蛛絲者。陽氣衰也。）邪溢氣壅。

脈熱肉敗。榮衛(wèi)不行。必將為膿。內(nèi)銷骨髓。外破大。留于節(jié)湊。必將為敗。（此邪客于溪谷之間而為熱也。夫氣為陽邪。留于肌腠之氣分。邪正相搏。則為病熱。故有壅膿消破之敗證矣。邪氣淫溢。則正氣自壅。溪谷之氣。與脈相通。

是以脈熱于內(nèi)。而肉敗于外也。榮衛(wèi)不行。則血氣留滯。而為壅膿。、足之股肉也。節(jié)湊、筋骨相連之處。邪留其間。

則筋骨必將為敗矣。此論邪因氣以化熱。故上言熱證而不曰熱邪。下節(jié)論寒邪所客。故曰積寒。莫仲超曰。經(jīng)云。溪谷屬骨。蓋骨生筋而筋生肉。故溪谷之邪。留而不去。必致節(jié)湊敗而骨髓銷。）積寒留舍。榮衛(wèi)不居。卷內(nèi)縮筋。肋肘不得伸。內(nèi)為骨痹。外為不仁。命曰不足。大寒流于溪谷也。（此寒邪留于溪谷之間。而不為病熱者也。積寒留舍。致榮衛(wèi)不能居其間。寒邪凝滯。又不得正氣以和之。以致肉卷而筋縮也。肋肘乃筋骨之機關。故不得伸舒。邪閉于外。故內(nèi)為骨痹。榮衛(wèi)內(nèi)逆。故外為不仁。命曰不足。蓋熱邪淫溢。是屬有余。寒性凝澀。故為不足。此大寒之邪。流于溪谷之間。

以致筋骨皆為病也。張兆璜曰。皮膚為之不仁。緣榮衛(wèi)不居于外。不居于外者。逆于脈內(nèi)也。故此節(jié)無脈病。莫仲超曰。居、止也。熱邪流行。則榮衛(wèi)不行。寒邪留舍。則榮衛(wèi)不居。邪正之不相合也。）溪谷三百六十五穴會。亦應一歲。

其小痹淫溢。循脈往來。微針所及。與法相同。（溪谷之間。亦有三百六十五穴會。以應一歲。與孫絡之相同?？梢晕⑨槾倘?。以瀉其邪。小痹者。謂邪始入于皮膚。未傷筋骨。脈、謂孫絡脈也。邪在皮膚。循脈往來。見而瀉之。與治孫絡之法相同。而亦不必問其穴會之所在也。此言邪之客于人也。必先始于皮膚。次于孫絡。入于肌內(nèi)。以及于筋骨。在淺之時。微針所及。易于散解。無使其入深而為大痹也。）帝乃辟左右而起。再拜曰。今日發(fā)蒙解惑。藏之金匱。不敢復出。

乃藏之金蘭之室。署曰氣穴所在。（色脈者。上帝之所貴也。故藏之金匱。貯之金蘭之室焉。張兆璜曰。金蘭之室。藏之于心也。）岐伯曰。孫絡之脈別經(jīng)者。其血盛而當瀉者。亦三百六十五脈。并注于絡。傳注十二脈絡。非獨十四脈絡也。

（此復申明孫絡之與大絡相通也。夫經(jīng)脈之支別曰絡脈。絡脈之支別曰孫絡。而孫絡之脈。又有與經(jīng)脈相別而與大絡相通者。亦三百六十五脈。并注于大絡。復傳注于十二脈絡。非獨十四脈絡也。蓋言十四脈絡之外而又有十二脈絡。十四脈絡者。十二臟腑與任督之別。共十四大絡也。十二脈絡者。十二臟腑之經(jīng)正也。是十二經(jīng)正與十四大絡相通。十四大絡復與三百六十五絡相通。是以邪舍于孫絡。留而不去閉塞不通。不得入于經(jīng)。流溢于大絡而生奇病。故曰以溢奇邪。

以通榮衛(wèi)。）內(nèi)解瀉于中者十脈。（十脈者。謂五臟之脈也。此言孫絡三百六十五脈。與十二脈絡。十四大絡。設有邪客于其間者。當從五臟之經(jīng)脈以瀉解之。蓋諸絡之原。本于五臟也。故繆刺篇曰。凡刺之數(shù)。先治其經(jīng)脈。切而從之。審其虛實而調(diào)之。不調(diào)者經(jīng)刺之。有痛而經(jīng)不病者繆刺之。因視其皮部有血絡者盡取之。張兆璜曰。上節(jié)云。以痹淫溢。

循脈往來。微針所及。末結曰內(nèi)解于中者十脈。是從外而循于內(nèi)也?？姶唐弧Ｏ戎纹浣?jīng)脈。因視其皮部。有血絡者盡取之。是從內(nèi)而循于外也。蓋邪之中人。始于皮膚孫絡。入于筋骨經(jīng)脈。有留舍于外者。有流溢于內(nèi)者。有從淺而入深者。有從里而復出之表者。邪氣浮溢。無有恒常。是以經(jīng)旨錯綜。學人皆當體會。）